继长安阿维塔与华为签署《股权转让协议》，约定阿维塔斥资115亿元购买华为引望10％股权后，赛力斯也加入“同盟”，成为第二家入股引望的车企，同样是115亿元购入10％股权。华为车BU业务未来继续“烧钱”有了更多底气，更重要的是，华为选择与车企共筑灵魂，也打消了车企的“灵魂归属”担忧。不止于“合体”，华为智能车业务向更多车企抛出了橄榄枝，随后的8月27日，华为与比亚迪签约，共同打造专属智驾方案。对于华为的一系列动作，清华大学汽车发展研究中心主任李显君认为，一个新的竞争时代已经开启，“历史常常由一个关键事件催发，也常常由一个关键事件推进或改变”。
合体竞争打造“利益共同体”
成立于今年1月的引望，是华为全资子公司，其业务专注于汽车智能系统及部件解决方案的研发、设计、生产、销售和服务。近日阿维塔与赛力斯先后入股引望，让这家年轻的企业成为议论的焦点。另有报道称，在赛力斯入股引望后，阿维塔或将进一步增资，在前期已购买10％股权的基础上，再增持引望10％股份。
浙江大学数字经济应用研究中心研究员胡仲楷认为，华为成立引望的目的，就是着眼于在汽车智能化竞争“下半场”中利用自身技术优势，并联合车企来抢占技术先机，引领智能化技术潮流。也意味着华为汽车智能化技术、资产、人员将全部整合入引望，之后引望将独立开展汽车智能化业务。他认为，当前智能化既决定着汽车能否技术领先，也决定着产品的市场表现。因此，车企入股引望也是基于现实的考量，联手打造更多竞争优势。
“无论是阿维塔、赛力斯入股引望，还是比亚迪与华为合作开发智驾技术，都不难发现，合作的形态发生了变化，一个是利益共同体，一个是强强联合。”北方大数据与人工智能研究院研究员曾文翔向记者分析，阿维塔、赛力斯入股引望，说明通过合作双方形成了利益共同体，这也意味着加入利益共同体的企业可以共享技术，共担风险，共同应对日益激烈的市场博弈。而华为与比亚迪的合作则是典型的强强联合，更容易使双方保持领先优势。即有了华为技术赋能，比亚迪这样的“领头羊”将更加难以超越；有了比亚迪作背书，华为对车企而言也将更具吸引力。
更重要的是，在你死我活的市场竞争中，守住灵魂不再是首要任务，或者换个方式重塑灵魂也不是不可以。毕竟，先机很重要。“智能化已经成为车企竞争的战略制高点，越来越多的车企不再止步于‘灵魂’之争，不再拒绝与科技公司合作。因为在技术飞速发展的今天，车企完全从头自研智能化技术显然力不从心，而与科技企业合作可以更快获得优势技术，助推自身加速发展，以抢占先机。”深圳先进技术研究院研究员俞荣锦认为，阿维塔、赛力斯入股引望只是开始，后续或有更多车企会入股引望，或通过其他形式与引望合作。
“集群竞争”时代开启？
“不管你是否认可，承不承认，连同‘四界’及引望股东，华为系智能车帝国正在建立。”李显君撰文称。对于华为与比亚迪的合作，他则认为，两个龙头联手，一个新的竞争时代已开启。而他所说的新的竞争时代的一大特征或许就包括他提到的“集群生态竞争”。
“新的合作模式的确是新竞争时代的特点。”曾文翔认为，一方面，新竞争时代更强调企业的实力和内涵，这不仅体现在市场销量上，也包括企业在落实“双碳”目标、走绿色制造之路、向智能化转型等方面的表现。这与以往的竞争有了明显的不同，更需要合作。另一方面，随着全球汽车产业变革的加速，国际市场的竞争日趋白热化，一些国际贸易中的不确定因素和风险也在增加，从应对这些因素出发，迫切需要“出海”车企既要有规模，也要有实力。主管部门近两年多次提出要打造汽车企业集团、打造世界一流汽车企业。因此，从集中优势资源、集聚高质量内涵、凝聚更强竞争力“出海”方面看，像阿维塔、赛力斯入股引望，华为、比亚迪携手的“抱团”形式都更有利于形成竞争优势，也有利于打造世界一流汽车企业。
“当下汽车市场的竞争意味着竞争要素将集中于技术、品牌、市场规划等方面，是一种有含金量的竞争，车企中谁的含金量更高，谁就更易于把握竞争的主动权。”俞荣锦认为，阿维塔、赛力斯入股引望，正是聚焦于比拼智能化核心技术并力求在竞争中领先的考量，这有助于车企在智能驾驶、智能座舱等方面获得领先的技术，从而保持或增强市场竞争力。在此基础上，这类强强联合也会增强品牌力。
归根结底，生产关系必须与生产力相适应，这是包括汽车在内各产业发展的基本规律。在胡仲楷看来，汽车产业当前的竞争形式显然对原有的要素带来了冲击。例如，以往在车企内部，从研发到生产、销售是典型的“一条龙”，而供应链也是层层传递的链式结构。但如今一切要素都要与新的生产力相适应，原先的链式结构已经很难适应发展的需要，正在逐步被舍弃。智能化对新技术、新理念、新模式的多层次、多领域、多样化的需求，需要以车企为中心构建网状供应链结构，才能及时、高效获得所需的支持，完成智能化产品的开发及生产。这就决定了单打独斗将非常艰难。他认为，类似阿维塔、赛力斯与华为的“强捆绑”，做大了网状供应链的核心，使车企的能力更为强大。“这是适应新变革、新竞争需求的新模式，也有利于在创新的背景下形成新形态的产业链、供应链、开发链、技术链，为车企的智能化提供更为有力的支撑。”他说。
目前，汽车行业的技术竞争、产品竞争正集中聚焦于智能化，包括智能驾驶、智能座舱、人工智能、大模型、算力芯片等方面。或许未来，得智能者得天下。
在曾文翔看来，阿维塔、赛力斯入股引望将会掀起新的风浪。“既有可能引领更多车企与引望的合作，也有可能引发车企与相关科技公司新一轮的合作风潮。”他说。作用或许不止于此，他认为，当前车市价格战依然激烈，且未有“熄火”迹象。价格战对于车企带来的副作用已经令诸多车企叫苦不迭，停止价格战，遏制一些恶性竞争现象，已经成为行业共同的呼声。在这样的背景下，华为与整车企业聚焦智能化新技术的这轮合作，在树立技术竞争、价值竞争的现实样本、引导企业走出价格战方面具有积极意义。
俞荣锦也认为，在技术发展加速、竞争加剧的背景下，华为与整车企业之间的这类合作在行业中的示范作用更为凸显。目前的汽车消费趋势是，消费者越来越看重科技配置和智能化程度，这在近期刚刚举办的成都车展上就可见一斑，一些拥有较为领先城市NOA、高速NOA等配置的车型都受到消费者的青睐。“这种抢占智能化制高点的竞争，不仅自主品牌在积极参与，合资品牌也在悄悄发力。”他表示，这些都表明，在智能化技术方面，车企与科技企业合作，不仅是技术演进的刚需，也将是行业发展的趋势。
胡仲楷提醒，在华为与整车企业多种方式的合作引发行业关注与效仿之时，相关企业更应该深入思考在新发展形势下，加快理念的更新，打造适应企业高质量发展、形成更强竞争力的新模式、新路径。
“中国汽车企业不要只输出产品，还必须重视‘思想品牌’建设，升华品牌内涵。”李显君指出，在全球化时代，品牌层级从下往上依次为技术品牌、产品品牌、企业品牌、产业品牌，位于金字塔顶端的是思想品牌。中国汽车要成为世界级汽车品牌，都要通过合作等多种路径，建设“思想品牌”。技术品牌＋产品品牌＋思想品牌＋资本品牌，才等于企业完整的品牌。在他看来，这才是集聚内部、外部优势资源创新发展的意义所在。
文：赵建国 编辑：孙焕玉版式：赵方婷
